2012年3月28日 星期三

在日本生活報告-找到工作之見證分享(下)

雖然全職媽媽的確是一份勞心勞力的工作,但是在看起來似乎忙碌而充實的生活中,我總覺得自己失落了一塊重要的部分。我很想念工作中的自己,想跟工作夥伴齊心合作,想去了解新的技術,想發揮自己的專業為別人解決問題,想要解決問題後的小小虛榮和成就感,想要感覺自己對家庭以外的人也可以有貢獻。所以我不斷的苦思到底自己可以做什麼工作。但是想來想去,總是碰壁。因為無論是在西班牙或是日本,不精通當地的語言,很難找到工作。再加上我沒有家人在身邊,必須自己照顧兩個年紀還小的孩子。
在日本很難找到家庭式的褓母媽媽照顧孩子。小朋友滿三歲後才能上幼稚園(kindergarten),而且幼稚園的保育時間通常是上午九點到下午兩點。較長時間工作的媽媽們必須把孩子送到所謂的保育園(nursery),才能讓0歲到6歲的孩子受到較長時間的保育。雖然以往的日本媽媽們結婚後或生孩子後大多會辭掉工作專心照顧孩子。但是目前日本的經濟狀況單靠爸爸一個人賺錢養家,已經太過吃力。我們這個世代的媽媽們,很多都在生孩子後繼續工作。不知道是日本法令上對於保育園要求過於嚴格,還是以往體制跟不上現今的需求,保育園總是供不應求。要申請進入保育園,一定要家裡六十歲以下的大人都因為工作或是生病或是其他原因不能照顧小孩,才能將小朋友送進保育園。儘管如此,還是要排隊等著入園,有人甚至要花上一年半載「待機」(等待機會)。小朋友綁在身邊,媽媽該怎麼工作?實在很頭痛。所以當跟日本朋友們聊起自己想再度工作的心願,大家都建議我要耐心等一等,等小朋友長大一點,至少上小學再說…。
剛好,我有一位情同姊妹的學姐,是一位優秀的研究員。我們的孩子差不多大,雖然她在台灣我在國外,在skype上見到,總是會聊一下彼此的近況。在工作上,她的研究很順利,論文陸續刊在國外的期刊上。但是在申請專利保護她的研究成果方面,遇到很多難題。隔行如隔山,當研究成果變成要以法律保護的文書時,她很難了解在專利上為什麼該這樣做,為什麼該那樣做,該怎麼跟科管人員說明,該如何回覆專利審查委員的質疑。此外當有廠商提出授權的意願時,該如何強調專利保護上的週全性,該如何跟對方作授權談判,這些也令她頭痛。有一天當我們聊天時,她突然靈機一動,要我當他的智財顧問,幫她理清所有跟智權相關的問題,並且提供建議。這個提議是我求之不得的,終於有機會讓我有機會偶爾跳出媽媽的角色,好好想些專業的問題,給我重要的好友需要的幫助,而且我可以在家裡完成學姐交付的工作,兼顧家裡的小朋友。在一年多的合作中,學姐對我的專業能力、工作效率以及工作熱情非常認同。她自己就是一個兼顧家庭和工作的母親,非常能體會我想回到職場的渴望,總是為我禱告打氣。
在日本要工作,首先要證明自己的日文有一定的程度。我在去年年十二月參加日文檢定二級(business level)考試,今年二月收到合格的通知。仔細想想,創希要上小學了,翔世也算是有點獨立且斷奶了。要是我繼續等下去,讓翔世上幼稚園,幼稚園保育時間這麼短,那時我還是不能工作。等到翔世上小學,還得等五年。早晚都得考慮小朋友的保育問題,不如現在就開始找工作試試看。日本的經濟在震災之後更加低迷,一般企業最喜歡的剛畢業社會新鮮人都有一半以上沒有得到「企業內定」(日本的應屆畢業生要在最後一學年的九月左右得到企業的offer,等到四月正式畢業時可以立刻上任,而不是像台灣常常等到畢業後才找工作,這就稱為「企業內定」)。我是外國人、日文還不是很流利,又是有幼小孩子要照顧的媽媽,諸多的不利因素,讓我作好跟找工作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
此時,學姐捎來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她和一位很親近的鄰居聊天時,得知工研院(ITRI)的東京事務所在徵人。很巧的是,她的這位鄰居以前曾經是我的客戶,對我的工作表現有印象,所以願意幫我轉介給東京事務所。很快地ITRI東辦將正式的徵人訊息寄給我。為了應徵,必須準備中日文的履歷、中日文的自傳以及中日文的志望動機。雖然平常有用日文寫家書,記錄生活中的大小事,但是寫履歷和自傳,要寫關於工作的經歷和成果,這又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幸好我有最強的後援,我的日文老師。經過三周連續不斷的討論和修改,終於把日文版的履歷、自傳和志望動機完成了。完成後,我還拜託我的日本媽媽朋友們幫我review,提供意見。看完了之後,她們很驚訝地發現,總是安靜微笑且日文不太好,很少發表意見的我,也有這樣的一面。
把應徵問件寄給東辦後,心裡有點忐忑,因為他們開出的招募條件中,對於日文能力的要求是至少日檢一級(最高級)合格。但是反正我沒有甚麼好失去的,若是被拒絕了,已經寫好的文件可以去申請別的工作。沒想到東辦很快就跟我聯絡,安排一個假日跟我面談。我很驚訝也很開心,因為若是安排在平常上班日,我必須擔心小朋友該請誰照顧的問題。假日的話,我家M先生可以照顧他們,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面談的那一天,再度穿上套裝和高跟鞋恍若隔世。不用推著嬰兒車去坐地鐵,感覺非常輕盈、不真實。感謝上帝給我非常大條的神經,雖是久違的工作面試,除了期待和好奇,竟然完全沒有緊張的感覺。可能其實當時並不抱持著太大的希望吧。當天是假日的關係,其實東辦在日本當地招募的員工都放假,只有所長和顧問跟我面談。兩位都是很溫文儒雅的長者。全程都是以中文進行,像聊天一般,沒有我預期的日文考試。他們對於我的專業背景很肯定,且因為其他的同仁都有很強的日文能力,他們不擔心我的日文只有二級的程度,反而希望我能在化學專業方面有所貢獻。
從他們的說明中,讓我知道東辦的重要使命,是當台日之間產學研界的橋梁。去年完成的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和台日投資協定,可以吸引日本廠商到台灣投資,讓他們以台灣為進軍大陸或是其他亞洲國家的第一據點。讓日本廠商到台灣投資,賣東西到大陸,可以如同在國內做生意一樣,節省很多關稅。台灣的法律和投資環境比大陸更透明安全,對日本也極度友善。相反地,台灣廠商到日本投資,也可以被視為國內投資,而不是視為外資,對於台灣廠商取得日本的技術也有幫助(就像鴻海投資Sharp)。日本地震後,我一直想為日本做點什麼,特別是為日本的中小企業做些事。我覺得他們的產品和技術不該只是守在日本國內,滿足於國內市場。但是要讓他們踏出日本,須要有幫助和誘因。這份工作可以同時為我喜愛的台灣和日本產業有所貢獻。雖然單程通勤時間就需要一個小時,還是覺得不想放棄。
所長很關心我的小朋友保育問題,面談到最後雖然還沒有給我正式offer,但是有提出要我趕緊去了解申請保育園所需文件,東辦這邊可以協助我出示證明。非常雀躍的我立刻就上網查了所需證明文件格式,把文件填好,以email向所長說明,好像有點半強迫東辦給我offer似的~~因為我不想讓這個難得的機會溜掉嘛~~所長也立刻回覆我任用條件的提案,也就是正式offer了!為了申請小朋友們的保育,我正式的全時間上班時間會是從五月一日開始。四月可能會part-time式地到東辦去熟悉工作。
以上就是我的找工作之奇異恩典見證分享。我自己是沒辦法讓這些機會這麼巧妙的串在一起。感謝上帝給我四年的沉潛,好好地體會全職母親的酸甜苦辣,在異國強迫學習語言和文化,找到工作對自己的實際意義,並給我一個在日本也能跟以往工作經歷有連結的再就職機會。

2012年3月27日 星期二

找到工作之見證分享(上)

上次用中文跟大家分享,是2010年九月,我家老二翔世出生十五天前。這一年半以來我究竟在做什麼呢?修練功夫,做好兩個孩子的媽,努力提升我的日文能力,設法打入日本的社會,對於再度投入職場抱持著無法澆滅的期待,聚沙成塔式地慢慢準備著。
三十幾歲開始到兩個語言不通的國家生活,學習兩種新的語言,真的會覺得自己無論是反應或是生活能力都不如當地的小朋友,更不用提要像個正常的當地大人一樣去照顧家庭和兼顧工作了。雖然每天都帶著受到煎熬的自信心,還是要很厚臉皮地去接觸、去溝通、去學習,期待自己有一天在異國也能像在台灣一樣悠遊地生活和工作。
上帝對我很好,又賜給我第二個身體健康而且能吃能睡的寶寶。翔世出生一周開始,我就每天帶他去買菜和接送哥哥上學放學。這在台灣可能要嚇死所有的婆婆媽媽們,甚至連不認識的路人都可能要跳出來勸阻;幸好在日本,大家謹守人我的分界,雖然驚訝但不至於表達不認同的意見。
在老大創希的幼稚園,大家放學後都留在校園裡面,小朋友繼續一起玩,媽媽們則是聚在一起聊天。這起先對我是個難熬的時間,因為日語這麼破,大家在聊什麼也聽不懂,不好意思主動去找人講話,只好推著嬰兒車坐在校園一角安靜地看著小朋友玩。雖然我當時很想趕快回家,但是看到創希和同學玩得這麼開心,希望他能多交一些好朋友,所以幾乎每天都在幼稚園中至少多留半個小時。這一留,就讓幼稚園的媽媽們對我留下了印象,慢慢地一次一兩位主動來跟我說話,讓我驚喜地發現有好幾位媽媽其實曾經住在國外,也有人會說流利的英文。雖然她們有點不好意思跟我說英文(可能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們在炫耀),但是只要我有用日文無法表達的情況,她們都會很樂意伸出援手。這讓我慢慢地交到自己的朋友,還帶孩子們參加每個月一次的課後「媽媽+小朋友play group」,甚至去年九月開始還加入幼稚園媽媽們組成的排球隊,在創希上學時帶著翔世一起去練排球(請不要以為我真的很會打排球,我雖然運動神經極差,但是有一股想跟大家一起運動的熱誠,而且幸好隊裡的媽媽們都很有耐心教我,且對我表現得不如期望很有包容力)。
日本的基督徒只佔人口的1%,但創希的幼稚園是教會辦的學校,所以送小朋友來讀這個幼稚園的家長很多也是基督徒。我在「放課後聊天」中認識一位留學過美國的媽媽,是一個離我家不遠的教會的牧師太太,讓我順利地找到在日本可以去參加聚會的教會(那個教會的牧師和宣教士甚至很多會友都會說英文),周五還去參加教會辦的唱詩課程(當然也是在老大上學時帶著老二去)。
翔世六個月大之前,每天睡很多,特別是早上送哥哥去上學的途中,坐在嬰兒車裡就睡著了。所以當時我可以繼續帶著他去上周四上 午的日文課。在上課中,我對老師(超有活力的七十歲日本婆婆)更加熟悉後,就壯起膽子請求她,讓我一周多找一天到她家去上課。沒想到她不但爽快地答應,還不肯收學費。跟老師一對一的學習中,無所不聊,聊到她對兒子媳婦的距離感,這提醒了我這個外國媳婦,雖然語言不通,還是應該跟公婆多報告家裡的事情。因此我每周去老師家上課前都先寫好日文的家書,讓老師批改後,把修改版本重新抄寫一遍寄給公婆。這讓一年前連手機簡訊都寫不出來的我,慢慢地學習日本人慣用的文體,現在日文家書已經進步到可以一次寫出一千字左右的長信。另外,老師也會準備適合我的程度的新聞文章,帶著我閱讀以增加日文的聽說讀寫能力。每週一次帶著翔世去拜訪老師,老師對我們認識越深越是關心照顧,儼然成為我在日本最親的家人,生活中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去請教她,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幸運。
翔世六個月大後,不像以前總是在睡覺,慢慢地在嬰兒車中坐不住了。周四的日文班有很多老師和學生在同一個教室,當翔世吵鬧時,會打擾到大家,所以周四的日文課不得不放棄。但是剛好因為一位朋友的介紹,得知有一個可以帶著三歲以下小朋友去參加的媽媽英文班,老師是native speaker,一班只有六個學生,學費便宜,周四上午上課,而且同學們會在課後一起去教室附近的兒童館玩,順便吃午餐聊天。我非常想要找會說英文的日本媽媽聊天,順便可以跟native的老師練英文,還可以帶著翔世一起,一舉數得。就這樣參加了一年下來,果然交到了可以深談的好朋友。
若是沒有特別的事該做,我不喜歡跟小貝比兩個人守在家,他不睡覺時,會搶我的電腦,搶我的書,搶電視的遙控器,我很難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一個人陪他玩會一下子就覺得非常無聊。因此在哥哥去幼稚園時,我帶翔世去打排球、上日文、上英文、上教會或是去兒童館,我可以持續學習和交朋友,他也可以有機會跟很多大人接觸或是跟小朋友玩,讓他玩累了,下午回家乖乖睡午覺,我再陪哥哥念書,或是可以做做自己的工作。因為有這麼壞心的媽媽在,創希和翔世兄弟兩個非常喜歡跟其他小朋友玩,而且很有冒險精神,不會老是守在爸媽身邊。才一歲半的翔世,每次到兒童館,就熟門熟路自己玩玩具或是跟別的小朋友玩,把媽媽都忘記了。(續)

2011年7月20日 星期三

日文家書-20110712

おじいちゃんとお父さんへ
夏になりました。基樹は海へ行きたいと言いました。それで 土曜日( 七月九日)に猿島と言う無人島へ遊びに行きました。私たちは電車で横須賀へいって船に乗り換えて猿島へ行きました。
横須賀に日本初めてのカレーがありますから、昼食は海軍カレーレストランでしました。その後三笠公園のそばで船に乗りました。猿島に着いたら船は海水浴場のそばに泊まりました。外国人がいっぱいいました、みんなバーベキューをやっていました。ひるごはんを食べたばかりでしたが、基樹は“アメリカ人が作るハンバーグをたべたい”と言いました。
猿島は東京湾唯一の自然島です、かつて軍の要塞として利用されていました。海で遊ぶ前、私たちはその島を探検しました。その要塞は明治初期に建造されましたが、今もほぼ完全な状態で残っています。長いトンネルが何本もありとても大きいです。そして自然な洞窟も見ました。それも弥生人が住居やお墓として利用していた所です。
今回は翔世が初めて海で遊びます。海水はまだ冷たいですから、かれはちょっと海水が怖そうでしたが、砂で遊ぶのが好きです。一人で静かに砂を触っていました。、新鮮な感じがしました。創希は前も海の中であそぶのが嫌でした。でも今回はうきを用意しました。そして彼はちょっと大きくなりました。その日創希は海でとても嬉しく遊びました。良かったです。基樹と私は順番でビーチで翔世を見て、海で創希と遊びました。去年日本へ帰った時、海やプールヘ何回も行きましたが、私は妊娠中でしたので、あまり遊べませんでした。今回は久しぶりに海で泳ぎました。とても嬉かったです。
猿島から出た後、私達は三笠公園で遊びました。創希と基樹は三笠艦という明治時代イギリスで作った軍艦を見学しました。その間私と翔世は子供の遊び場にいました。翔世ははって遊びました。とても嬉しそうでした。
横須賀に来たら、やはりアメリカンフードが食べたかったです。基樹はアメリカレストランがいっぱいある道を見つけました。そこでハンバーグやステーキなどを食べました。満足しました。帰る途中米軍の基地を通りました。潜水艦三つも見ました。みんな大興奮しました。
創希は二週間自転車でバランスを練習した後、日曜日( 七月十日)にパパと公園で自転車にのれるように練習しました。初めでから30分あと、基樹は私を呼びに来ました“来て見て、創希もうのれるよ”、びっくりしました。急いで公園へ行って見ました。この子は本当に一人で自転車に乗っていました。感動しました。
これから創希の夏休みが始めるところです。日本語先生のお宅は家から歩いて40分ぐらい、そんなにあついですので、創希と翔世を連れで行くのが、無理と思います。それで手紙を書くのを続けるように、日本語入力を挑戦しました、メールで先生に見て直してもらいました。

2010年9月12日 星期日

在日本生活報告-日文學習

太久沒有向大家報告生活近況了。因為我必須使用老公的電腦,用拼音輸入法打中文,我打的速度極慢,怎麼也沒辦法把我長長的(囉哩囉嗦的)感想表達清楚,所以索性停筆不寫中文了。
最近即將臨產,妹妹從台灣來陪我兩周,順便帶給我一台新筆電,我才能重新使用自己熟悉的注音輸入法打中文。
上次報告過尋找婦產科的奇遇之後,之後還有一個重要事件想報告,就是我的日文學習。
和Mo結婚已堂堂進入第八年,但是一直沒在日本生活過,夫妻間交談不使用日文,除了變得愛看有中文字幕的日本節目以外,完全不用接觸日文,也沒有上進心想要學好日文。在西班牙時,只有認真地學習西班牙文,對日文盡的一點點力量,就是去圖書館借了日文教材,反覆地聽了一陣子,又丟下了。雖然認識了至少兩位常見面的日本媽媽,但是個性彆扭的我不願意讓破爛的日文露出來,所以還是用英文和西班牙文跟人家溝通。
我們夫妻個性差異極大,Mo是凡事未雨綢繆型的,我則是只把握當下。他一直很疑惑我們在一起超過十年的時間,我為什麼沒有機會把日文學好,非常擔心我到日本完全沒有生活能力,還要先花上大把的銀子上日文課。
他的擔心只有一半成真。我的破日文到了日本之後,還是有令人驚訝的用處,畢竟我常常看日劇,很多常用的話還是有聽過,而且跟著我家的創希聽爸爸講日文,還是有偷學到,以前多少有學過最基本的五十音,路上的招牌或是商店中的商品名稱還是會唸的。
創希是個無比外向的孩子,我常常要帶他到圖書館、公園或是兒童館去跟小朋友玩,他自己為了玩、為了交朋友,把自己所有會的日文都用上了,一點兒也不害羞,在短時間內變成一個滿口日文的小孩(他以前在台灣或是在西班牙都只是聽爸爸講而用中文或西班牙文回答)。我對他的這種能力樂觀其成,所以在外面時也不緊緊地跟著他,反而保持一點點距離看他自己去選擇容易親近的孩子和媽媽打交道,順便學習一下日本的媽媽怎麼跟創希回應和聊天。跟西班牙人甚至是台灣人比較起來,日本的大人對小朋友不太有興趣,甚至小朋友主動去問身邊陌生大人問題時(對,這是我家創希在西班牙養成的奇特習慣;他最常說的日文就是na ni shit e ru?你在做甚麼?),他們還會來個相應不理。但是媽媽們就不一樣了,因為身邊有孩子要照顧,很自然地會用適當、簡單、友善的方式回應別的孩子。當創希找到相處地特別好的孩子和媽媽時,我會抓住機會去跟媽媽聊一下天,有時候甚至會留一下人家的聯絡方式,希望未來還能見面一起玩。
我認識的日本媽媽們都相當友善,但可惜還是不能用日文以外的語言交談。我的日文能力只能應付幾個很基本的話題,沒有辦法長時間或是深入交談。幸好到日本不久後,我在兒童館意外認識一位也是來自台灣的媽媽Doris(老公是日本人),我們年紀相仿,且孩子的年齡也相仿,住的地方只相差一個JR車站。住得近,又有很多共通話題,小朋友也愛玩在一起,上帝對我無敵好,賜給我這個完美的好朋友,可以常常分享生活中的大小事情。
Doris住在日本已經一年多了,是一個情報極為靈通的能幹媽媽。看我很想學日文,就告訴我一個非常重要的資訊。其實在我家附近有不只一個志願者團體,開設日本語教室,讓外國人可以上幾乎免費的日本語課程,網址如下 http://u-biq.org/volunteerChiba.html。
查訊後我發現自己可以在創希上學的時間,一週參加兩天上午的課程,而且上課地點離創希的幼稚園只有五分鐘的步行距離。由於兩天的課程分別由不同團體開辦,所以我分別跟不同的負責人連絡,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上課。
好心的Doris,連上課用的課本「大家的日本語」第1、2冊都熱情地借給我,讓我不但省了學費,連課本費都不用出。兩天的課程都有好幾位志願者老師,每位老師都只需要負責教兩三位學生,是難得的小小班學習。我的兩位老師都非常棒,一位是十八歲就到日本生活二十年以上個性超溫柔的中日混血老師,另一位是超有活力又會打扮的日本婆婆老師(小時候住在上海,會說中文,且正在積極學習韓文的六十九歲婆婆)。
創希是七月才開始去上幼稚園,七月二十日到八月底又開始放暑假,所以我也只有七月開始的三周能去上課,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九月創希開學了,又臨近我的預產期,趁著老二還沒出生,再去上兩周的課,希望老二生了以後,會是一個吃飽就睡的好寶寶,那我會厚著臉皮帶著他繼續去上這寶貴的日本語課程。
目前最大的期待,是自己的日文可以進步到,流利地跟別的媽媽聊天,最好還可以用來在日本工作,就更完美了。

2010年5月19日 星期三

找尋婦產科 in Japan

向大家報告我回日本的第一重要工作完成,我們找到可以產檢的婦產科醫院和可以溝通的醫生了。
以下是過程報告:
懷著身孕回到日本,早聽說日本的婦產科難尋,而且醫生和醫院的工作人員只能說日文,心裡十分忐忑。
回到日本的第二天,我們就到市政府(雖說住在東京附近,其實我們不是住在”東京都”市區,而是住在跟東京隔了一條河的千葉縣市川市)去報到,申請Mo先生和創希的住民票(居住在日本的日本公民都要有的證件,但是因為Mo先生長年住在海外,所以要重新申請)和國民健康保險,順便了解一下我這個”外國人”需要作什麼樣的登記,才能申請健康保險證等順利展開日本的居留生活。
市政府的工作流程極有效率,工作人員也很親切,除了迅速地辦完我們要辦的手續之外,還給我們一本”市川便利手帳”,內容包含市民需要知道的大小事情,例如市內的醫療院所分布地圖、分別針對小朋友、婦女、老人和所有人開放的公共設施等等,我ㄧ拿到就努力研究我們家附近的婦產科所在位置,想去探查一下。
沒想到這些醫院不是有的看起來已經很老舊甚至有點荒廢,就是很小間一點也不像是可以生小孩。更奇怪的是,市川市就在東京旁邊,面積不大,人口卻超過四十七萬人,有幾家綜合醫院,但是都沒有婦產科,只有一家大學醫院有婦產科。就算日本生育率很低,這麼少的婦產科,懷孕的媽媽們該怎麼進行產檢以及生小孩?我真是滿腦子疑問。
我很幸運,一週內就辦好簽證的變更,把原來入境的短期旅行簽證變更成三年的配偶居留簽證。所以也能很快地拿到日本的國民健康保險卡和懷孕婦女專用的母子手帳。日本的生育率很低,所以為了鼓勵大家生小孩,居住地的政府會有不同的補助方案,例如我在千葉縣的醫院做產檢,除了使用健保只要負擔三成的費用以外,縣政府還會另外補助,可以花更少的檢查費用。(但是呀~~日本醫療費還是比台灣貴多了,補助之後還是比在台灣更花錢~~)
後來我聯絡上自己大學時代認識的日本好友,而且更巧的是她目前也正懷第二胎。她給我ㄧ個日本最大的婦女情報交流網站的網址,我可以輕易地找到市川市或是附近的婦產科,以及對每個婦產科的介紹或是去過的人的評價。果然,大部分的婦產科診所都沒有”接生”的服務,只負責做檢查。在市川市中,我唯一的選擇只有那家大學醫院。雖說是大學醫院,但是產科一週內只有幾個上午有門診(在台灣,我們都是一天有三個時段有門診(上午、下午、晚上)而且一週內只有周日沒有門診~~)。
Mo先生查清楚了那幾天有門診之後,努力將他的面試時間安排妥當,為我空出這個週三一整天的時間,陪我去找尋婦產科。
早聽說大學醫院人很多,我們雖然一早下著雨,還是早早在門診時間開始之前到達醫院。初診(第一次來這家醫院)的人需要先辦個掛號證,光是為了等這張掛號證,就花了半個小時。拿到掛號證之後才獲准到婦產科的櫃檯填寫資料。婦產科櫃檯的工作人員有張後母臉,這是我來日本後第一次看到這麼不親切的服務人員。她看完我的資料很擔心地跟Mo先生詢問太太是否會說日文,要是不太會說日文可能會很難溝通,所以每次一定要有會說日文的人陪同一起來才行~~Mo先生問道我太太會說英文也不行嗎?換來肯定的搖頭。不過要是連大學醫院都沒辦法用英文溝通,大概其他醫院也是這樣吧,所以我們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不過那位工作人員又祭出另一個殺手鐗,她說在這家醫院生產的費用是七十萬日圓喔!這比我們調查到的一般醫院生產價格要多出近三十萬日圓的費用,非常有效地讓我們猶豫是不是該放棄在這家醫院,甚至放棄在日本生產。
這家醫院的婦產科只有狹長的走廊上有座位,坐滿了等待的孕婦或是病人。因為服務人員沒有說,等了近半個小時,我們才學別的孕婦把母子手帳遞到門診的診間中。結果一遞進去,立刻有護士小姐出來,告訴我們因為看診的人很多很多,所以我們要等到下午兩點才能看到醫生(當時是上午十點),而且她再次強調醫生不會說英文~~她建議我們先試試看其他醫院,或是在其他婦產科診所產檢,三十四週後再回到這家醫院來準備生產。這次我們終於知難而退了,決定先去市政府問問看該怎麼辦,再決定下一步該怎們做。
市政府有個子供養育課,提供養育孩子所需要的一切資訊。本來站在政府的立場,他們不能推薦醫院(免得有圖利廠商之嫌),但是我們告訴市府的工作人員,連市內唯一有婦產科的大學醫院都不收不太會日文的外國病人,希望他們至少能告訴我們一個讓外國人也能去的婦產科醫院,所以他們就聯絡了縣政府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在市川市隔壁的船橋市有個不錯的婦產科,叫做山口醫院,當天下午也可以看診,建議我們可以去試試看。
由於Mo先生每天都安排了工作的面試,我們必須在他特別空下來的這一天找到醫院做產檢,不然另外找時間會相當困難。一吃完午餐下午一點多,我們就去山口醫院報到。山口醫院是個婦產科專門的醫院,看起來至少有兩棟建築,規模相當大。工作人員親切很多,而且看診的流程使用很人性化的科技,有多電視螢幕、有兒童可以玩的遊戲室,他們會先發給病人一個號碼牌,然後進行領掛號證、驗尿、照超音波、到診間等待、看診、最後要抽血檢驗、付費等一連串的流程時,都會先廣播病人的號碼(而不是叫名字),再把病人的號碼顯示在各個電視螢幕上,並註明該到哪裡報到。這樣我可以在等待時陪伴創希在遊戲室玩,等輪到我做檢查或是看診時,可以委託遊戲室的工作人員照看一下創希。雖然還是花了不少時間完成所有程序,但是覺得很安心,就算我是外國人,也不用惶惶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工作人員雖然還是只會說日文,但是他們至少很有誠意地用很慢很清楚的日文解說給我聽,而不是只對著Mo先生說一大串日文。
在看診以前,我們就已經對這個醫院的印象很好了,而且發現所有產檢的費用都寫得很清楚,生產的費用只要四十六萬日圓(日本政府會補助三十幾萬日幣的生產費用,所以扣掉補助費用,就沒有比在台灣生貴太多了)。沒想到,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這個醫院是婦產科專科,但是同時有很多門診。我本來看到產婦多數是到第一到第三診報到,沒想到卻叫我到第七診報到。第七診的醫生,是一位跟我的父親差不多年紀的男士,姓江本,連他的護士都是一位相當資深的護士,兩位看起來都很有威嚴,讓我心裡有點緊張。由於已經在西班牙做過三次產檢,很多必要的檢查都做過了,所以我有帶著西班牙文的檢查結果來,免得重複做不需要的檢查。但是畢竟是西班牙文,雖然很多醫學名詞有共通性,還是給了醫生不少難題,我和Mo先生像是沒有做好功課的小孩,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先查完整,也滿頭大汗地幫忙對照,並且小聲地用中文討論。沒想到醫生突然也用中文參加我們的討論~~我第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第二時間認為這位江本醫生是一位很會說中文的日本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江本醫生其實是台灣人,而且畢業於台灣大學(學長耶!我在心裡歡呼!到處都遇到台大畢業生!),醫學院畢業後沒多就就搬到日本,所以已經在日本住了三十多年,為了工作和生活方便,所以把姓改成日本姓。
在西班牙時,日本好友敦子(創希同班同學的媽媽)曾經跟我說,回日本可以找找看華僑的醫生。日本有不少華僑,之中也有很多當醫生的,他們會說流利中文,就不用擔心不會日文無法溝通了。我心裡很感激她的建議,但是想到日本婦產科醫生這麼少,還要特別找華僑,應該是太難了一點。而且生孩子不能找離家太遠的婦產科醫院,不然平常產檢的交通費用很可觀不說(日本的大眾交通工具雖然非常發達,但是費用真是宇宙無敵貴。雖然住得離東京不遠,但是考慮到交通費用,讓很喜歡到處趴趴走的我,也只能當個死守在居家徒步一個小時距離的市郊土包子),要生的時候到醫院的半途中就生了怎麼辦。沒想到上帝的安排遠超過我的所求所想。現在我不但找到一位華僑醫生,而且醫院的距離離我家只有兩個JR車站,到時候就算要坐計程車去生產,也不會大失血(日本的計程車從七百多日圓起跳)。可以安心在日本產檢以及待產,一家人不用長時間分隔兩地,Mo先生和我都很開心(我當然很想回台灣,但是只有我ㄧ個人開心,對Mo實在太殘忍了。而且面對現實來說,要是夫妻兩個有ㄧ個不開心,另一個也不會好過的。)。除了感恩還是只能感恩。

2010年4月22日 星期四

在日第一周之ㄧ-熱水危機

幸運的我們,在冰島火山灰阻斷歐洲航線之前就回到日本了(4月15日上午)。現在住在Mo先生在東京近郊的舊家。網路剛剛可以使用,家裡大致安頓好了,對日本生活有ㄧ些有趣的體會跟觀察,會陸續跟大家報告。
這個家以前是婆婆住,但是婆婆搬到大阪娘家附近之後,這裡就空出來了。婆婆搬家時,打算把這個房子租給別人,所以按照日本的習慣,把所有電器、家具、甚至連窗簾都清空了。但是因為種種顧慮,最終還是沒有出租,讓這個房子空了兩三年。這個房子是大約三十年前建的,主要結構是木頭。兩三年沒有住人,房子的各種設備就很容易損壞,而且因為很多設備都用了二、三十年,不但老舊且複雜,我們到達第一天就有水、電、瓦斯和電話,但是有瓦斯卻不能使用瓦斯爐煮菜、浴室也沒有熱水可用,但是廚房洗碗台卻有熱水可以洗盤子~~所以我們這一周都要每天從廚房提熱水裝滿浴缸來洗澡,雖然有點哭笑不得,但是也還算是幸運。要是連一點點熱水也沒有,現在想找到”錢湯”(日本傳統浴場)洗澡,可是稀少又昂貴喔(好不容易發現一家最近的,要走路十五分鐘才會到,而且一次一人要420日圓,比較像是SPA了)。
有賴於婆婆愛子心切,很快就找了熟悉的工程公司來檢修熱水器。發現熱水器已經完全壞掉了(畢竟已經使用二十年以上了),需要更換新設備,一估價竟然要花近三十萬日圓,而且管線是舊型的很複雜,還需要作工程修改管線,這也需要額外的費用。將近三十萬日圓的熱水器設備以及複雜的瓦斯管線,這對於來自台灣的我是完全不能想像的。因為就我所知在台灣所有的瓦斯管線都是蓋房子時都安裝好的,熱水管線都連到同一台熱水器,熱水器懷了,花個壹萬多塊台幣換個新熱水器就行了,怎麼可能需要三十萬日幣呢?而且我們並不確定會住在這個房子多久,因為Mo先生還沒有確定工作的地點,就算是在東京工作,東京非常大,要是工作地點距離這裡太遠,我們還是要另覓住處,不然日本工作時間長,每天花兩個小時以上時間通勤,真的會吃不消。
本來以為要繼續提水洗澡了,但是母愛是偉大的,遠在大阪的婆婆決定要出資更換熱水設備,工程公司也展現了高度的效率,立刻訂購新機,且安排人員進行裝修工程。雖然裝修當天遇到下雨,且原來的設備實在太舊又生銹了,連拆都拆不下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工程大叔連連抱怨,管線比當初預想的還難修改,但是還是在一天之內完成所有裝修工程,讓從西班牙回來的我們感到吃驚但是又高興。
使用了熱水設備,才知道為什麼價格這麼昂貴。日本人愛泡澡,但是不想浪費水,他們的浴缸有自動加溫循環裝置,可以讓浴缸的水時時保持恆溫,且用過濾裝置,全家都可以使用同一剛水泡澡,不用加水或是換水。正確的是用方法是,先用淋浴把身體洗乾淨,再泡到浴缸去享受熱水澡。而且淋浴的熱水也是恆溫在適合沖澡的溫度,不用自己調整冷熱水比例,也不必擔心水會忽冷忽熱。我以前只知道這種功能很棒,很奇怪為什麼熱愛日本文化的台灣沒有出售這樣的裝置,現在才知道享受是要付出”高昂”的代價的。再次感謝婆婆愛屋及烏!

2010年4月5日 星期一

搬家!下一站:日本

好久沒聯絡了!向大家報告兩個好消息:第一、Mo先生順利完成學業,我們要打包回到想念已久的亞洲(想念已久的亞洲=食物便宜又好吃的亞洲,親朋好友都在附近的亞洲)。第二、我們的第二個寶貝已經在我肚子中快要四個月了。

接下來是考驗題。在繁重的學業以及不景氣的經濟下,經過超過半年且持續的嘗試,Mo先生在畢業的此刻還沒有確定未來的工作。(他們學校的就業搶手率非常高,通常畢業前該有70%的畢業生都找到工作了,今年卻只有30% ) 我們都比較希望未來能住在亞洲,而不是歐洲或是美國,這樣長距離地找尋工作實在太困難,所以我們決定先搬回日本,因為畢竟Mo先生是日本人,他的學歷、經歷和多語言的能力是希望能向國際多國發展(而不是單單針對單一國家市場),在日本該有比較高的發展性。

這個決定對我們夫妻兩個人加上創希都是嚴峻的考驗。實際上我們都喜歡住在台灣多於住在日本。

對於Mo先生來說,家庭和工作一樣重要,但是在日本的男性,社會上的要求就是:要以工作為生活的所有重心,家庭就交給太太。而且人多得嚇死人,上班擠、下班身不由己、放假出去玩也擠這就是他八年前跟我結婚後,寧願放棄日本的高薪工作到台灣來嘗試不同生活的原因。

而我,一直是一個沒有危機意識的人,雖然跟Mo先生從交往到結婚已經相識了十二年,但是因為沒有真正需要使用,所以一直逃避鍛鍊我的日文,之前在臺灣快樂地忙於我的工作、和母職,在西班牙努力學西文和適應歐洲生活,現在日文程度是~~想說但是說不出來,聽力比說的能力好,但是還是大部分憑猜測。在國外住了快兩年,我很明確地發現自己是個不能不工作的人。叫我當全職主婦、沒有工作夥伴、沒有個人收入、跟別人沒有業務性質往來,我真的快要發瘋了!現在是只要有我能做的工作,什麼都好的心情。雖然中文是我的母語,英文還不錯,現在又會中等程度的西班牙文,化學碩士,八年專利工作經驗~~但是嚴酷的現實是,只要我不會日文,在日本還是很難找到工作。

先不談工作,不會日文,在日本單單是經營家庭生活都有很大的問題。在西班牙,可以交到會說英語的朋友互相幫忙,藥局的藥劑師和醫院的醫生都會說英文,在公園可以找到會說英文的媽媽問問題,學校也有會說英文的秘書幫忙翻譯。但是在日本,會說英文是一個了不起且罕見的專業能力,我要到哪裡找會說英文的媽媽問問題呢?第一個難題就是幫創希找學校,第二個難題是我的產檢。

再講到創希,在Barcelona住了兩年,每天去上學「浸」在當地的文化中,他很習慣路上大人常常對他微笑、有時有人輕輕摸一下他的頭,他喜歡在餐廳跟工作人員用加泰隆尼亞語聊天,東摸西摸也沒有人覺得生氣或是阻止,在路上中會隨便跟正在講話中的母子用加泰隆尼亞語插嘴,在公園跟別人分享玩具,雖然外貌膚色跟別人不同,但是大家都不覺得特別奇怪,反覺得特別可愛,有差異是很正常的。

但是日本的文化就完全不同了,我跟幾位創希同學的日本媽媽請教過,在日本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跟大家一樣,髮型類似、穿著類似、用語類似、習慣類似,太與眾不同會招人反感。我們家的創希只有外表跟別人可以像,但是骨子裡明明是個台灣人(母語中文)加西班牙人(社交語言加泰隆尼亞語),目前連日文都不太會說~~只希望他回去得夠早,並且最好能幸運找到收過外國孩子的學校,在適應的過程中能得到老師和同學的包容和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