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29日 星期一

求醫記-之四 餵藥惡夢

(接上文)
創希病得身體非常虛弱,睜著看起來很愛睏的眼睛,連平常內雙的眼皮,現在都變成外雙了。平時的他,不停地爬上爬下玩新花樣,或是說不停的童言童語,弄得我這個新手”全職”媽媽幾乎沒有一時刻是能停下來休息的。但是生病之後,幾乎不能離開他的青蛙墊子,什麼事都不能做,有時後爬起來哭一哭,又到回去躺著,看得我好心疼。

買到藥之後,創希對於”藥藥”有一點好奇,他告訴我回家他要”先吃藥”,讓我心裡感激他了一下。但是等藥真的準備好了,這位哥哥也不是沒吃過藥的人,馬上改變主意,不吃了!我還特別為他嚐過藥的味道,除了有一點藥味以外,根本就是甜甜的糖漿,但是這位大哥還是說不吃就不吃,任我說好說歹,還有他自己生病得這麼難受,還是沒辦法讓他開”金口”。

既然藥是甜的,我把主意打到他的蘋果汁上。我偷偷把藥加到蘋果汁裡給他喝,明顯地發現這位哥哥耳朵痛發燒好幾天,但是舌頭和鼻子都仍然盡忠職守,媽媽的小詭計竟然被他識破,喝一口就不喝了,而且留下壞印象,以後連蘋果汁也不太喝。這可急壞我了,中耳炎說嚴重也不嚴重,多數的小朋友都得過,重要的是要好好地吃藥,把細菌消滅殆盡,不然可能會影響聽力,而且他已經這麼虛弱,我擔心他持續發燒、發炎、感冒下去會引發更糟糕的併發症。

天氣持續陰陰冷冷,病病弱弱的創希始終緊緊閉著他的小嘴巴,從看完醫生到第二天,我醒著的時候都不斷編故事、溫柔安慰、惡言恫赫、動手強灌、做小動作把藥加在牛奶中、最後甚至崩潰哭泣,用盡各種方法嘗試餵創希吃藥,都沒辦法讓創希吃到醫生規定的藥量。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創希沒有因為發燒好幾天而燒壞頭腦,媽媽每一個詭計都可以被他識破,真的敗給他了。

媽媽的心情難過到不行,的確在台灣,我還可以立刻送他去急診吊點滴打針什麼的,但是在西班牙,沒有交通工具也語言不通,我在擔心被當作小題大作打回票或是錯過什麼關鍵時刻兩端之間感到很困惑,我甚至有一種要失去創希的感覺了,努力上網查資料或是向各個來關心的朋友求助,尋求”最佳餵藥方法”,又持續失敗,真的精神和身體狀況都快要崩潰。這時候上課一整天的爸爸回家了,爸爸出馬,跟創希玩玩具,讓他心情好一些,突然宣佈要吃藥,媽媽趕緊把準備好的餵藥器(其實就是沒有針的針筒)拿出來,幫忙讓掙扎的創希不要亂動,讓爸爸把藥打到創希的小嘴巴裡。其實強灌我們不是沒試過,但是之前被他全部吐出來,我本來還很擔心他這次也一樣。但是感謝上帝,這次創希仍然很生氣,但是卻一邊哭一邊問,沒有了嗎?沒有了嗎?而不是作勢要嘔吐。趕緊抱緊他說:沒有了,沒有了,而且謹記幾位好友的建議,在吃完藥後,馬上奉上五顏六色的軟糖讓少爺選兩個。少爺忘記嘴裡還有苦苦的抗生素,眉開眼笑地指著糖果,一個一個問:這是什麼?一個一個選。

更感謝上帝的是,果然吃藥有用,接下來當天晚上,創希可以安睡一晚,沒有哭哭醒醒了,而且發燒的狀況也被控制。成功吃藥的第二天9/24,剛好是Barcelona的重要節日La merce,有連續好幾天的慶祝活動包含音樂會、煙火、水舞、遊行,從9/19就開始,我們都在生病無緣參予。這一天是慶祝活動的最後一天,天氣放晴了,我們早上抱著好一些的創希去難得免門票的西班牙村(Poble Espanyol)逛逛,在陽光下吃個戶外午餐,晚上抱著創希在沙發上一起看煙火、水舞和音樂會,終於沒有錯過這個宣佈”秋季開始”的節日最後的高潮。

經過這幾天努力吃(餵)藥和吃媽媽的愛心食物(我熬了一鍋雞湯當基礎,餐餐變換花樣餵創希吃粥),創希一天比一天好了。感謝多位好友的關心以及祝福和代禱。雖然離生病前的健壯還有一段距離,他最近也不用老是躺著了,9/26帶創希去公園玩,他可以自己走約10分鐘去,且在玩具公園玩三小時不肯回家,回家時想裝虛弱讓媽媽抱可沒這麼簡單了,讓他一路哭哭啼啼地自己走回家,開始癒後”復健”工作。現在他還是常常覺得自己虛弱,很多任性的態度,把生病前訂下的規則都忘記了,媽媽也開始視情況慢慢地讓他了解…該是回歸正軌的時候了。
後記:這次生病給我一個很大的提醒,要趕緊去搞清楚西班牙的醫療體系,我們到底可不可以用他們的公共醫療服務,或是非得再一人買一個私人公司提供的醫療保險,就是我馬上要研究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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